齐玄素认可了这个说法,问道:“何以见得与陈首席有关?”
陈剑仇说道:“能够杀死七个大宦官的人,很多。可能够如此不着痕迹地杀死七个大宦官的人,很少。甚至可以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陈首席。”
齐玄素带着几分考校意味:“仔细说说。”
陈剑仇徐徐道:“第一,道府方面,是陈首席负责王宫方面的事情,再加上她的郡主身份,能够自由出入王宫。在涉及到王室和王宫的许多事情上,掌府大真人和掌府真人不会插手,齐次席那时候还没有到婆罗洲,也无从插手,其他人则是根本插不进手去。”
“第二,自从国主病重以来,大权旁落,陈首席既是道府的首席副府主,地位超然,又是王室的郡主,师出有名,那么她顺势掌握王宫大权也就顺理成章,拥有存在杀死这七位大宦官的外在条件,至于她这样做的动机,那就不必再说了。”
齐玄素听完之后,沉思了片刻,提出不同意见:“就算陈首席掌握了王宫的大权,可这些大宦官也不是傻子,能走到这个位置的,都是人精。死一个人是意外,死两个人是巧合,死第三个、第四个的时候,还是意外和巧合吗?后面的人有了前车之鉴,不会察觉不到异常,他们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难道不会向道府检举揭发吗?就算道府上下沆瀣一气,有人只手遮天,他们就这么束手待毙了?一点动静都没闹出来?而且按照你的说法,他们甚至可能是被活捉的,难度又更大了一层,那可是天人,不是路边的大白菜。”
陈剑仇不由一怔。
他本以为齐次席问起这个问题,是要搜集陈首席的罪名,准备扳倒陈首席,可现在看来,似乎是他会错意了?
齐玄素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说道:“你回去之后,在备考之余,不妨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陈剑仇只得应了一声,跟着柯青青向外走去。
出了签押房,陈剑仇轻声道:“柯主事。”
柯青青倒是没有拿大,毕竟有徐教容的面子:“我大不了你多少,私底下的时候,你叫我一声道友也行,叫我一声师姐也行。”
陈剑仇道:“柯师姐,我刚才领会错次席的意思了吗?”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便不需要太多弯弯绕绕,柯青青也就开门见山:“你没有领会错,只是这种事情,一定要让人挑不出漏洞,否则便可能被反将一军。”
陈剑仇有些明白了,打蛇不死,反被蛇咬,齐次席要么不动,动就要一击毙命。他刚才说的都是推测,几乎没有什么实质证据,这也就罢了,在逻辑上也有相当多的漏洞,无法自圆其说,肯定不能让齐次席满意,也难怪齐次席让他回去再想想。
陈剑仇离开后,陆玉婷来到齐玄素的签押房中。
齐玄素正在翻看一份卷宗,头也不抬地问道:“大虞国主的病,好些了吗?”
“据说是好些了。”陆玉婷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齐玄素稍稍加重语气:“什么叫据说?”
陆玉婷无奈道:“陈首席的人把守着国主的寝宫,我们实在见不到国主。”
齐玄素抬起头来:“无妨,过几天,你们再去一趟。”
陆玉婷眼神一亮:“次席,你有办法?”
齐玄素合上手里的卷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追查到底,关键在于神降容器,构成神降容器的龙气是从哪里来的?大虞国的王室脱不开干系,大虞国主本人更脱不开干系,除非他们让大虞国主在最近几天直接暴毙身死,否则你们总是能见到国主的。”
陆玉婷放下心来:“次席运筹帷幄。”
“不必急着吹捧我。”齐玄素摆手道,“成了之后再捧我也不迟。”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柯青青回来了:“次席,丁丑灵官他们到了。”
齐玄素起身只说了一个字:“走。”
在水宫的议事堂中,坐了几位灵官,除了丁丑灵官之外,其余都是二品灵官和三品灵官,在齐玄素带着柯青青走进议事堂的时候,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齐玄素抬手往下一压:“大家不必多礼,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