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恩阿汗是武夫,就帮不上什么忙了,这就是武夫的局限性。
齐玄素思虑再三,还是联系张月鹿,向她通报这件事。
“青霄,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齐玄素故作轻松。
张月鹿笑了笑:“好消息吧。”
齐玄素道:“我已经找到天中了,还有那些太平道的人,也全部落网。”
张月鹿眼神一亮,又问道:“那坏消息呢?”
齐玄素沉默了片刻,“天中出了点问题,那些太平道的人给天中上了手段,天中是好样的,什么也没说,我承认我过去小看他了,只是……”
“只是什么?”张月鹿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心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齐玄素深吸了一口气,“只是天中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乌图说神魂受创,就算醒来,也可能会影响到心智。”
张月鹿沉默了。
齐玄素也沉默着。
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许久,还是齐玄素打破了沉默:“是我的错,我疏忽大意了。”
“这不怪你。”张月鹿的声音有些低沉,也很坚定,“是我疏于对他的管教,才会酿成今日的苦果,你本就是帮我收拾残局,怎么能怪你呢?如果我能好好管教他,不让他生出那些歪心思,那么他如今应该在吴州,而不是跑到狮子城去,
你也不必带他去南大陆了。”
齐玄素还想说什么,张月鹿打断了他:“也许这就是善恶有报吧,天中在狮子城做了错事,没有受到足够的惩罚,合该有此一劫。”
“你不要这样想。”齐玄素不能不说话了,“若真是善恶有报,那么李天贞之流的报应在哪里?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李天贞也好,李命煌也罢,亦或是李长歌,无论是谁在幕后主使了这件事,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张月鹿望着齐玄素:“你打算怎么做?”
齐玄素道:“不管是谁主使了这件事,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搞臭你,好让李命煌竞争天罡堂首席副堂主的位置,那我就偏要让李命煌做不成。他们一边在南洋搞掉了谢教峰,一边又在南大陆抓人,双管齐下。那我也给他们来一个双管齐下,不要觉得风宪堂在他们的手里,他们就能如何了,紫微堂还是在我们这边呢,任命具体职务之前可是要经过紫微堂的考察才行,我倒要看看李命煌怎么经过这个考察。”
除了陆玉珏之外,齐玄素还有一张牌,那就是谷璎。
因为谷璎是在江南道府被抓,所以被就地关押在江南道府。那里是张拘成和雷小环的地盘。
张拘成可没有把人交给李家人处置,从史教三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来,张拘成很喜欢留后手,或者说下闲棋,可能有用,也可能没用,万一有用呢,姚恕这次不就
栽了?
齐玄素的确答应过清微真人,不再提这件事了,他也的确打算遵守承诺。
可是李家人先坏了规矩,那就怪不得齐玄素了。
你们把张五月搞成这个样子,还跟我说什么承诺?就算跟清微真人当面对质,我也不怕!
齐玄素要把这些烂事全都翻出来,让道门上下都看一看,李命煌还想做天罡堂的首席副堂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齐玄素要让李命煌连首席副府主都做不成。
哪怕在江湖上,搞朋友长辈的女人也是大忌,更不必说事事讲道德原则的道门了。
齐玄素道:“具体怎么做,你就不必管了,你只要专心把谢教峰的事情处理好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张月鹿没再多说什么,她也明白一个道理,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这种事情上不存在息事宁人,必须反击。
齐玄素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要注意下‘天廷’,必要的时候可以联系下七娘,她知道刘桂的联系方式。还有上官雅、玉衡星主,该用的人要用起来,你就是这点不好,太独立自主了。”
张月鹿没有反驳:“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刘桂是“天廷”的人,“天廷”由太平道扶持,刘桂凭什么要向齐玄素很靠拢?原因很简单,不能只从“天廷”的角度考虑问题,还要从刘桂本人的角度考虑问题。
说白了,刘桂不想做万年老二,如果看李家的态度,那么刘桂怎么也
比不过吴光璧,这位大道首放得下架子,干的事情和胡恩阿汗差不多,都是以伪仙之尊去当牛做马。不同的是,胡恩阿汗讨好齐玄素,吴光璧讨好李长歌。
刘桂怎么比得过?他只能向外求。
金公祖师不是不知道,只是装不知道,态度暧昧。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齐玄素赢了呢?“天廷”要生存,到时候自然是让刘桂上位。除此之外,“天廷”过早把自己绑死在李家的战船上,会失去议价权,有摇摆的能力,有竞价的人,自身的价格才能上去。
齐玄素结束与张月鹿的通话,转身去了幽狱。
齐玄素在考虑一个问题,是留着这些人去攻击太平道?还是泄愤?
不要说什么“都是道友”。
他们把张五月往死里打的时候不记得都是道友,现在被抓了就都是道友了?
没有这样的道理。
从理智的角度来说,齐玄素应该留着他们。
不过一直理智,很累,也很憋屈。
齐玄素思虑再三,还是取出一个太平钱,高高抛起,然后接住。反面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