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李长生愁的是第三点，愿景。

通俗来讲，人为什么要信神？

无非就是信你之后我能获得种种好处罢了。

人是一种趋利的动物，即便神灵在他们眼中也是一种另类的利用工具罢了。

可原本也是人的李长生，有些掌握不了其中的度。

家长里短，夫妻纠缠之类的小事还好说。

大到万贯家财，谋逆造反这种事，你说他是实现还是不实现呢？

若是实现，必定会导致民众打乱，沉沦欲望漩涡。

这和前两条又冲突了。

可若是不实现，民众又为何要来信你呢？

这件事困扰了李长生三个月之久，终于在一次他化身普通人微服私访的时候。

从一位古稀之年的老者口中得到了答案。

“呵呵呵，年轻人，你这个问题属实古怪，即便神灵并未实现自身的愿景，那也是人应得的结果，身为凡人，我们能做的只有更加虔诚的祈祷，毕竟神灵本就是喜怒无常的。”

从那往后，李长生再也不纠结这个问题。

实现与否全凭自己的本心决定，而如此一来，山神庙也逐渐在他的运营之下踏上了正轨。

在操劳了几年之后，李长生也逐渐琢磨出来，为何当时安阳县土地要用那涸泽而渔的邪法来收割民众的信仰。

正统神道，搜集愿力宝珠的速度实在是太慢太慢了。

即便李长生已经对信众付出了许多。

但几年下来搜集的愿力宝珠，还不如那土地公的一个零头多。

但李长生却并没有太过气馁。

还是那句话，他等得起。

出任山神，不过是他闲暇时的一种消遣罢了。

他大部分注意力，还是放在自身的修行上的。

况且，现在他已经有了一处稳定的居所。

搜集愿力宝珠是其次，多多游历四方，结交此地的豪杰列强才是重中之重。

又是三年后。

某天城北刘家村的老刘头进山打猎时。

突遭狼群围攻。

就在老刘头闭眼绝望之时。

李长生突然现身，把那些狼群全数消灭。

老刘头睁开眼，但夜色之下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立于自己身前。

李长生走了上去，把老刘头从地上搀扶起来。

还细心的帮他掸去身上灰尘。

“你既然身为我的信众，自然本神就要护佑此地之民的平安，行了，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下次再进山打猎，记得多带些人互相照应着。”

老刘头感激涕零，当下就要跪地给李长生磕头。

但一转眼的功夫，李长生的身影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经此过后，以老刘头的经历为源头。

村里人口口相传，都说山神老爷慈悲为怀。

那些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民众，第二天便出现在了李长生的山神庙里。

“罪过罪过，勿以恶小而为之啊……”

回到山神庙之后，李长生顿时有些自责。

因为今日之事，全都是他自导自演。

鼓动老刘头单独进山的人是他，放出狼群袭击老刘头的自然也是他。

可李长生转念一想，以此要挟的手段来吸引信众。

和那安阳县土地几乎别无二致，无非就是他犯错较小，并未伤人罢了。

花开花谢，春来秋往。

转眼又是五年过去。

李长生的信徒数量已经到达了两千之多。

其中，有一花甲之年的老妇人，自愿进入山神庙中打坐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