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公孙轩终究还是交给董平执的笔。董平写完,他便连夜出谷送信去了。照他所说,骑马从此处到最近的驿站也得要用七八个时辰。今日换了个看守给董平送饭,饭食仍然丰盛那鸡鸭鱼肉的香味一飘出来,一旁的孙穷奇就嚷嚷开了:“他娘的不公平,这小子伤了看守管事的还能大鱼大肉的吃的痛快,我老老实实的凭什么就只能吃这粗糠猪食!”
那看守生性腼腆,孙穷奇嚷他,他也不恼,只是小声道:“这是上面安排的,你对我说,我也没法子。”
他话音刚落,古梼杌三人也跟着嚷嚷起来。
看守鼓足勇气道:“你有话,跟管事的说去。”
他不说还不打紧,他这一说,孙穷奇四人嚷嚷的更加厉害了:“大伙来瞧瞧啊!这小子顿顿大鱼大肉,让咱们大伙吃这麦麸粗糠!还他娘有天理吗!”
他这一扯着嗓子喊,一旁听到的人也跟着喊了起来。一传十,十传百,霎时间这谷中就沸成了一锅热水。
董平淡淡道:“这东西在下还不稀得吃呢,我哪儿能比的上几位前辈,吃了就拉。屙的这石洞里,跟猪窝一样。”
孙穷奇当即破口骂道:“臭小子!我日你姥姥!”
那看守何时见过这般场面,他双腿一抖,就要转身去找看守。其实不用他去找,谷中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早有看守注意到了。
高山舛领着一帮人一边走,一边问道:“那公孙轩当真出谷了?”
齐香主谄媚道:“这还有假,他夜里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高山舛冷笑道:“好,我倒是要看看今日谁还能保住他。”
说着,二人就来到了董平所在的石牢之前。
孙穷奇一见人就嘻嘻笑道:“管事的大人,您可来了。您可得好好管教一下这小子,不仅伤了看守,还整日开小灶,就连鞭子都不用挨。”
高山舛冷冷的瞥向董平,什么话都没讲,突兀间就打出了一掌,掌风之中还夹着浓浓的紫雾。董平晓得这高山舛是想先用凤凰散封了他的真气,他也是赶忙打出了几指。奈何指力虽锋,但这紫雾更加磅礴。眨眼间,大股的紫雾
便涌入了石牢之中。
过了半晌,待紫雾散去后,董平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高山舛淡淡道:“把他拽出来。”
董平被扔在地上,高山舛道:“先抽他两百鞭子吧。”
左右听令,手中的鞭子就狠狠往董平身上抽去。七八鞭下去,董平已经皮开肉绽。几十鞭下去,董平已然血肉模糊。
高山舛干脆叫人搬来把椅子坐下,他高高在上的睥睨着董平。其实在他心里董平是谁并不重要,关键的是他已经拿董平当成了舵中与土护法作对的其他势力。看着董平受虐,他心中隐隐有一种将覆族上下都踩在脚底的快感。
忽而,他猛地瞥见了董平的目光。他不由自主的胸口一凉,只见这董平正强忍着痛楚一声不吭,而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更是透露出波澜不惊的平静。在淡然里,更有着一丝得意。高山舛被董平看的发毛,他沉声喝道:“打完这两百鞭,还有两百鞭!”
晌午时分,在细雨微风中,公孙轩骑着马悠哉游哉的行在山路上正往谷中赶去。
忽地,他瞅见有一人正被吊在谷口处。那人血迹淋淋,一时间看不清面容。
公孙轩心中一凌,他赶忙弃了马,催动真气朝前星驰电走而去。
待他来至谷前,看到上方吊着的人正是血迹斑驳的董平时。不知怎得,一股愤懑之气就向其胸口涌来。
他拔地而起跃至半空,斩断藤蔓将董平解下来后,无奈道:“董兄,你这是在逼我啊!”
董平吐出一口血沫,气若游丝地蚊声道:“我若不逼你,行吗?”
董平深知公孙轩是个忠义深种之人,若让他背叛覆族或是对弃自己于不顾都是不可能的。若要让他帮自己一把,那就先得将自己逼到绝处。昨夜里公孙轩走后,董平便与孙穷奇四人定下了这个苦肉计。现在公孙轩不帮他,都不行了。
莲蓬狱看守森严,谷上谷下四面八方都有人看守,要逃出去谈何容易。
公孙轩为董平简单疗伤后,到半夜董平已经能伸展拳脚活动了。
公孙轩拉着鹿长林一边走一边道:“鹿兄,你必须得帮兄弟这个忙。那董平是兄弟的救命恩人,现在他身负重伤,除了鹿兄你怕是没人能救他啊。”
鹿长林安慰公孙轩道:“我自当尽力而为,当初水护法命我好生照顾董公子。如今出了差错,我也难辞其咎。”
二人来至石洞内看到了正昏迷着的董平,鹿长林盘腿坐下,先拿起董平的手腕替他号脉,过了片刻鹿长林道:“他的气宫被封住了,我还是先替他解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