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檀道济惊讶的是聂蓁儿并没有在桓献容的糕点中下毒，聂蓁儿似乎已经看透了自己的结局，在与刘延对质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的隐瞒，老老实实的招供了。

当初刺杀徐宗文一事确实是聂蓁儿下令，刘延计划实施，包括后来在闻楼刺杀陈留王世子曹恢，刘延也是受了聂蓁儿的指示。

聂蓁儿唯一没有参与的就是刘延弑君，但聂蓁儿窃取了不少晋军驻防情报送往长安，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秦国衰弱的这么快，只剩下安定一隅之地与并州、幽州、平州之地，这些军情落到秦军手里并没有任何意义。

“我要见大将军，请让我再见大将军最后一面！”大明楼的密室刑房里，聂蓁儿望着檀道济的背影，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檀道济没有立刻拒绝，只是说会将此事上报指挥使庞白，由徐宗文亲自决定。

聂蓁儿的案子送到徐宗文手里正好也是田洛受降安邑的战报一同送到洛阳之时，徐宗文还未揭开印泥，见到那锦衣卫秘报的封面就知道此事不简单，他皱着眉头打开了秘报。

当徐宗文得知聂蓁儿竟然是秦国徐州刺史赵迁安插在他身边的鹰犬司细作时，他的目光已经涣散了！

“她，居然是秦人布置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

“难道这么多时日的朝夕相处换不到一点的真情么？”

“鹰犬司，赵迁，苻登，我倒是小瞧你们了！”

据聂蓁儿招供，鹰犬司指挥使是秦国丞相杨定，副指挥使是赵迁，而实际幕后的实际控制者确是宗室略阳公苻登。

杨定与仇池国之间有关系，赵迁就是那个未战先逃的秦国徐州刺史，若非他逃走，当初徐宗文也不能那么轻易收复下邳、东海几个郡。

赵迁不值一提，不过，略阳公苻登这个人不可小觑，在苻丕被慕容垂击败后就是这个苻登继承了秦王之位，带领秦国残余势力向姚苌复仇。

据载，苻登的大军每次出城前都会让所有将士参拜秦王苻坚的神位，同时苻登还会在阵前历数姚苌如何忘恩负义，如何的小人行径。

一番激励士气过后，大家一起痛哭一场，苻登对秦兵们许诺早上出兵打羌贼，晚上大家就会有肉吃，而实际上苻登给将士们吃的肉都是被杀的羌人……

姚苌被苻登打得一败再败，每次他出征都会告诫部将，打不过苻登一定要跑的快一点，不然的话就会被苻登给吃掉！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檀道济在最后提及了聂蓁儿想要在死之前再见徐宗文一面。

徐宗文无奈的笑了一声，这也没让她去死啊！

罢了，看在她没有对瑶姬动手的份上，只要她配合，老实交代鹰犬司的细作人员，也不是不能放了她。

烛火下，徐宗文那张黑脸上的表情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他下颌和侧脸的线条是那样流畅坚毅，眉眼深沉如墨，眸色深邃沉稳，双眼异常明亮而不阴暗狡猾。

他提笔挥毫，一气呵成，将信件密封好，让张四送去建康。

“加急送出，绝不能耽搁。”

“诺！”

锦衣卫之间传递信息都有专门渠道，即使如此徐宗文还是叮嘱几句，可见这封信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