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高渐飞脱着已经几乎失去知觉的身份,一点一点从另一边缓慢移来。左边的身体已经因为身中蛙毒而变黑发臭,模样异常吓人。
“不,不可能,他明明就是。我终于找到我爹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如愿团聚了!”
想到这里,留存于孙无忧心底的最后一丝丝疑惑也随之一扫而空,旋即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个被金光笼罩的人影,义无反顾。
“无忧,太好了。没想到你已经长得这么大,爹差点都认不出去了。”
来到近处,孙无忧伸手抱住对方的双肘,热泪盈眶,一时间千言万语塞于咽喉,却不知该捡哪一句说出口。
“何方妖孽,居然敢在这里蛊惑我的侄儿!望乡镜是吧,我让你粉身碎骨!”
想到这里,已然怒不可遏的高渐飞不顾身上的剧毒,当即强行运气,再次唤出一道玄之气剑,骤然射向斜方的那枚金光源头。谁知就在此间,一只硕大的妖花忽然从暗处伸出,叶瓣张开的同时,布成一道坚实壁垒,当即便将剑气弹飞出去。
“这……这难道就是那药巫毒人的母体,原来你躲在上面。也好,既然你不愿意下来,那我就让你死在上面!”
呼喝之间,高渐飞遽地抬起右手,霎时间于空中飞旋面过的黑色剑气消失无踪,并立即分身数十,形成一道凌厉剑阵,直奔上方的幕后真凶。而因为剑阵的形成,藏于暗处的众多“陷阱”悉数启动,像之前那样的花之屏障,一朵接一朵地绽开;而这些看似柔软的风流之物,竟不知为何拥有了一种得天独厚的力量,竟能将那一众无坚不摧的玄剑剑气一一摒退,自身却受不到丝毫伤害。
“这种神通,难道是人间失传已久的化兵罩?”
思绪未完,那些倒飞回来的剑气如同着了魔一样,转而对原本的主人高渐飞发动汹涌攻势。然而,如今的他已经受毒魔所困,真气滞塞不说,手脚也早已不听使唤,如今见那由自己召出的杀招全部转冲向自己,一股空前的无力感登时袭上心头。
“起凤,看来我不能再继续为你寻药治病。嗯……这样也好,或许如此我们就能在下面重逢。”
生死瞬间,已然看淡一切的高渐飞竟然直接放弃了抵挡,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终结。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狂风忽然从侧面横吹过过来,并将跟前的一记记剑气全部逼入到另一侧的墙壁之中,留下一枚核狭长的裂缝。
“怎……怎么……”
高渐飞缓缓眼开眼睛,以来寻找自己未死的原因。只见站在光影跟前的孙无忧,不知何时竟然从腋下反击一掌,靠着带起的掌风强行将那数十道剑气全部推向旁边,这才令其捡回一条性命。
“孙无忧,你终于醒了!”
“无忧,能够在这里见到你爹已经十分满足了,只可惜这望乡镜的神效只能持续一点时间。来,让我为你点破了最后玄关吧!”
“住手!”
盛怒之下,高渐飞全力以赴,甚至使出了超越巅峰状态数分的功力强行使出一剑,这一剑由那只中毒的左臂使出,并在那道光影即将把手指点按在孙无忧眉心之前,以一记空前锋利的剑指,一举戳在前者的心口处。于是乎,光影之中,孙长空的行动就此中止,而那道凝实毫无破绽的身影也随之零星破碎,借着那道金兴收敛的势头,一同缩入到上方的光源之内。
“爹!”
孙无忧刚要跃飞身去寻父亲孙长空的踪影,却猛然发觉高渐飞已然来到自己的跟前,而且状态十分糟糕,还未缓息,便已口喷黑血,当场瘫坐在地。
“高叔叔,你的身体!”
此时的高渐飞正在经历此生以来最为难过的一段时间。先前中每的一侧身体因为毒素发作而变得异常滚烫,如同置身于岩浆火海之内;另一边则因为毒物侵入识海,导致其神智出现了幻觉,就仿佛赤身站在冰天雪地当中,无所藏身,只能睁眼眼地看着自己被死亡包围。
“高叔,你别怕,让我来助你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