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在驿卒身前丢下些散碎银子后,身穿斑斓法衣的瘦高老者就走到了一张空桌旁。袖袍一挥,桌上那军卒吃剩的碎骨鸡架便被扫落在地。
秦淮看着在众多军卒堆里安然静候的高瘦老者,眼神有些玩味。
几个明显喝了点酒的军卒头目,瞅着老者身上那众多的口袋,醉醺醺的调侃道。
“老头,你这法衣倒是新奇,比那些高功大师的好看多了,哪家法脉的?”
高瘦老者见军卒们聊到了自己身上,也嘿嘿一笑,取过几只碗倒上酒水,语气有些莫测。
“长夜漫漫,乐子甚少。要不我给几位军爷耍个把戏,您几個若有兴致,也可以借此猜猜小老头的来历。”
“好!来!”
“没问题!”
...
见场中目光大都到了自己身上,这高瘦老者也不墨迹,大手一翻,几只盛满了酒液的粗碗便盖在了干燥的木桌之上。
几名军汉刚想嘲笑,一名络腮胡子就发现有些不对。
“不对,那么多酒呢?”
只见桌子上依旧干燥无比,不见一点水酒,高瘦老者也挨个翻开粗碗让军汉验看。
顿时讨论纷纷,军汉们也信心满满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五鬼搬运!你一定是用这种手段将酒水运走了!”
“气血蒸腾之法!这些酒液一定是被蒸发了!”
...
正当几名军汉猜得津津有味之时,一道黑影悄然爬上二楼,像一张纸般潜入了这驿馆的天字第一号上房。
房内,老太监正抚摸着他那硕大金盆,手中金锭划过貔貅兽口,眼中有些迷醉。
“宝贝乖,等我抄了那几个土司的家,一定让你变得更大。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助我长生不老,断肢重生啊!”
此时马祺哪还有外面那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派头和气势,简直就像个红了眼的赌徒,周身正散发着最原始的贪婪。
“干爹,若那几个豪族的家产也不够咋办。为了这宝贝,您可是将呈给皇上的岁贡都扣下不少啊!”
马祺神色一清,瞅着打断自己的小太监,眼中凶光一闪,年轻宦官那白净的面皮上顿时多了个鲜红巴掌印。
“多嘴!苦的又不是明人,你那么上心干嘛?那些土人的生死与你何干?”
“咚咚咚~”
“干爹恕罪,干爹恕罪,孩儿一时糊涂...”
小太监也不喊疼,不顾地板脏污,便磕起了响头。
马祺大手一拽,刚掏出玉如意想要教训他这干儿子,就见一道黑影趁着视线死角包裹住了他那视若命根子的貔貅宝盆。
“哼!”
马祺怒极,一道红白气流射出,瞬间便将这黑影打的破碎。
楼下大堂,正制出冰酒与几名军汉痛饮的高瘦老者突然闷哼一声,快步向着门外奔去。
“捉住他!休要放跑了贼人!”
洪钟般的声音自二楼传下,几名军汉也瞬间清醒,随手抓起桌椅板凳便向高瘦老者扔去。
“嗖”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