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志哑口,这笔墨纸砚要花费多少他还真不清楚,但是他是绝对不相信大哥一家没有私房钱的。
“可是大伯娘你们每旬回来不都找家拿银钱吗?这还不够么?吃的喝的也是从家里拿的,又不用出门买菜买米。”苏蓁见二叔哑口,只得出声帮忙。
“对,都找家里拿东西,怎么可能还那么大开销?”苏有志也是个机灵的,一下子又找到了漏洞。
周氏暗道苏蓁这个死丫头难缠,苏有书也面色很差,脸上青红交加,十分难堪。
“你们住的乡下,懂什么?”苏莺见苏蓁说话,也不甘示弱要帮爹娘,“我们住在镇子上,哪哪不是开销?我爹和大哥都有要好的同窗,这来往不是花销吗?还有小叔,住在镇子上,总不能亏待了他。”
“你少拿四弟作筏子,都从家里拿东西,咋就要花许多钱呢?缺钱找娘要,娘还能不给了吗?”
“就是,如果你们觉得在镇子上住,开销大,那就别住镇子上了,住村里也是一样的,”李氏急忙接口,“那黄友顺和他儿子不都是每天来回,还能省好几文钱的车马费呢!”
此话一出,苏正禄和张氏心里一动,苏有书心里很慌,准确的来说是他一家心里都很慌,一想到住在家里,那可跟住在镇子上是不一样的。
于是苏有书又忙说,又看向苏老爷子,“那怎么能一样,每天来回,岂不是要浪费许多用来看书的时间,每日温书都是十分重要的。怎么能花费在这种杂事上。”
“行了,别扯有的没的大哥,你还是尽快把银钱交给娘吧!”这次连苏有志都出言了。
倒是让苏蓁诧异一下,看来她爹也还是有希望能够改变的,苏有山和陈氏两个人都是孝顺的,总以为让一让忍一忍就过去了,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多时候都是可能当时有气,后面又是好伤疤,忘了疼。
总结就是不吃经验,不知道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
但是这次苏有山听到这个事也是坐不住了,他看看自己的妻儿穿的戴的,又看看大哥的妻儿穿得带的。
虽然都是穿着粗布麻衣,但是大哥妻儿的衣服可是一个补丁都没有,之前他总以为他哥住在镇子上,总要体面些,却不想是这么个回事。
当年芸娘嫁给他的时候,还戴着一套简单头面,但都是纯银的,沉甸甸的。
嫁给他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带了,现在头上只是用了一根柳条,把头发缠起来,连个布条都用不上,在家中被家务事和活计给压的都沧桑了许多
。
反观大哥一家,吃好的住好的,心底真的很不是滋味。
没想到连一向最老实的三弟都说起他来了,苏有书觉得很是难堪,周氏也面色铁青。
张氏可不这么认为,今天这钱她是无论如何都得拿到手,也不管众人的脸色,直接就冲到了大房夫妻俩的屋里,就是一顿翻找。
这一幕让李氏觉得很痛快,当时她们二房的屋里也就被张氏这么翻找过,还把她那点压箱底的钱给拿走的,都是周氏撺掇的,她可记着,果然是报应不爽。
见婆婆这样,周氏暗道不好,也紧跟其后,极力阻拦,苏莺也赶紧上前,母女俩合力阻止。
不得其法,最终还是周氏妥协了,说把银钱拿出来,张氏才肯罢休。
张氏清点了拿到手的钱,心气总算顺了些,嘴上仍是不饶人,“就这么点?是不是还有钱藏在别的地方呢?”
周氏心底一咯噔,但是面上不显,一副委屈的模样,擦着眼角的泪,“就这么些了,哪儿还有呢,不如把我们大房的屋给拆了算了!”
“好了,今儿个是除夕,非要闹成这样,得要气死我我老头子是吧?”苏正禄没想到今年的最后一天还能这么晦气,吵吵闹闹的,不得安宁。
老爷子发话,院子里都静了静,没有人说话,外面的过年的热闹气氛与此形成鲜明对比。
张氏“哼”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拿着钱就去了屋里。
苏正禄叹了一声气,摇了摇头,出门去了。
院子里面的其他人,苏有志看也不看他大哥一眼,就拉着媳妇孩子走了。
苏有山也什么话都没说,和苏有志一样。
从未被两个弟弟如此下过面子的苏老大此时又愤怒,又尴尬,还有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