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或想了想,道:“至少,‘仇天殿’的人应该不会认出他们便是‘沧浪八卫’。”
陈老药颔首道:“不错,事实上,真正知道‘沧浪八卫’是什么人的,普天之下,只有‘沧浪楼’楼主一人!”
阿羚急忙道:“那……那爷爷你却知道了,莫非……莫非你就是‘沧浪楼’楼主长孙无影?”
南宫或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老药,不知为何,他的心情很紧,很激动。
只见陈老药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得极为怆然肃穆!他抬头望着窗外的沉沉夜色,幽幽地道:“我曾经是长孙无影,但现在长孙无影已经不存在了,只有一个老朽无能的陈老药在苟延残喘!”
他的眼神极为古怪,有恨有悔有怨!
有那么一刹,南宫或的思维几乎已停止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竟会遇上二十多年前叱咤江湖的一代奇人长孙无影!
在江湖人的口中,长孙无影的武功,已是超凡入圣了,他的剑术奇异,而他的无端消失,则更为奇异,如今,一个已经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二十几年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还与他共坐于一张桌子,喝着一瓶酒,甚至以兄弟相称,这怎不让南宫或惊愕欲绝?
陈老药——不!应该是“天剑”长孙无影似乎看出了南宫或的所思所虑,他道:“在江湖人的传言中,我是神秘失踪的,是吧?”
南宫或道:“有人说前辈你是被‘仇天殿’的残余势力所害了;有人说你已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还有人说你已感到自己的剑术已独步天下,无人能敌,所以便东渡去了扶桑,以寻求更高的剑术。”
长孙无影忽然哈哈大笑,似乎天下好笑的事让他给撞见了,笑了半天,竟笑出泪来:“遁入空门?东渡扶桑?有趣!有趣!简直有趣极了。”边说边笑,一发不可收拾,他手中的酒也笑得洒了一桌。
阿羚有些害怕地望着长孙无影,轻轻地叫道:“爷爷。”
长孙无影一边摸着泪,一边笑道:“爷爷没事,爷爷只是觉得有些滑稽,大伙还真会想,竟给我想出了那么多的去路,却惟独没想到我会被自己的属下逼得隐居山中,做了一个种花采药的老汉!有趣,有趣!我东渡扶桑?”
他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了。
南宫或心情极为复杂地望着他,他已猜出长孙无影莫名其妙地从江湖中消失,其中定有重大的隐情,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是长孙无影的属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