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震动了闻馨,脸上火辣辣的疼还在。
闻魁说过的再多的话也不如这一句带给她的震撼强烈。
“小姐,老奴年纪大了,在您身边站不了太久的。闻氏后面还有青莲山,老奴现在说两句话,下面人也许还能听听,时间久了,人心向背定成败,势若不在我们这边,老爷生前用的那些人手,迟早也会渐行渐远的,老奴的话迟早也会不管用的。”
闻馨看着闻袤的安详面容,“我做不来的。”
闻魁:“小姐,世上大多事情没有绝对,既复杂又简单,只要按照您认为是对的去做便可……”
累了,休息。
两天两夜没合眼的闻馨终于昏沉沉睡去了,这一睡便睡了个昏天黑地。
闻魁没打扰她,知道她太需要一场休息了,知道她需要充足的精力去重新面对和接受这一切。
青莲山的人也没有打扰,任天降压根不过问什么,就在青莲山驻扎的园子里看着,好像闻氏的事情真的和他们无关一般。
明眼人都能看出,平静的背后也许在酝酿什么。
暗暗感到惊疑的还有樊无愁,他两个弟子也不见了……
闻馨再次醒来后,又来到了灵堂,闻袤已被正式收殓进了棺椁中。
闻馨慢慢跪在了灵前,面对着灵柩,眼泪又差点下来,喃喃自语道:“爷爷,馨儿一定尽力做好,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馨儿。”
闻魁也在这个时候赶到了,对二房相关人员的审讯已经出了结果,把结果拿给了闻馨看。
闻郭氏的贴身丫鬟嘴很硬,面对酷刑一直在硬扛,闻魁知晓后把闻郭氏的尸体往她跟前一摆,再摆出了宽大条件,那丫鬟当即崩溃了,最终把什么都招了出来。
失去了顶梁柱,天已经塌了,没了希望,下面的人是很难扛住的。
基本确认了那夜晚宴下毒的幕后黑手就是闻郭氏,之所以能成功,邹云亭的协助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至于闻郭氏和邹云亭通奸的事,丫鬟虽没亲眼确认,但也能凭猜测确认,因她经常充当放风的角色。
在奸情这点上,闻魁手里捏的证据其实比丫鬟的多。
毒物的来源基本也能确定是来自秦诀,不过丫鬟并没有亲眼见到秦诀和闻郭氏来往,秦诀留了后手,与闻郭氏见面时是易容的。双方见面时,也没有外人在场,就秦诀和闻郭氏两人。
至于闻郭氏为何突然要下此毒手,丫鬟自己也不清楚,就是感觉闻郭氏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丫鬟的话,找到了相关参与人员的证词佐证,譬如被派去客栈给秦诀送信的人。
爷爷一家子竟然是被自己儿媳妇下的毒手,闻馨想要坚强一些,可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闻魁在旁道:“小姐,这些证词,老奴觉得不宜摊开,还是收起来的好。真要摊开了,樊长老的弟子竟然参与了对闻氏的灭门,樊长老对弟子约束不利,难辞其咎,怕是要受门规牵连。如今青莲山对小姐执掌闻氏的态度暧昧,我们需要樊长老帮忙说话,还有将来一段时间,小姐要面对的许多事情恐不会那么顺利,所以不妨私下拿给樊长老看。”
闻馨抬袖抹泪,看着爷爷的灵柩,在这种事情上,她罕见地摇了头,罕见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神态间甚至有悲愤神色,“邹云亭参与谋害了我爷爷,害死我闻氏满门五十余口,樊长老难辞其咎!闻氏含冤不雪,还要帮其隐瞒,可有此理?”
唉!闻魁心中暗叹,发现还真是年轻人心性,当即劝道:“小姐,和青莲山坐镇闻氏的长老闹的太僵,真的不合适。”
闻馨态度坚决,“青莲山监守自盗,罪不可赦,当有人为此负责,以告诫后人不可再犯!魁爷爷,您不是告诉我说,只要我觉得对的就可以去做吗?”
“……”
闻魁哑口无言,被最后一句话给堵了嘴。
闻馨又道:“萍萍姐的遗体运出来后,要厚葬!”
“啊?”闻魁大惊,赶紧劝道:“小姐,万万不可,厚葬必然要兴师动众,到时候怎么向青莲山交代宋萍萍的死?闻氏地下的密道恐要暴露。”
闻馨:“魁爷爷,我说了我真的做不来家主,如果真的由我当家主,我必将萍萍姐厚葬。邹云亭和闻郭氏的坏事摊出,同时消失的萍萍姐无法自辩清白,恐被歪测玷污。萍萍姐为护我而亡,我岂能让她蒙受不白之冤?我若做主,必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