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简霍地看去,阴沉地说:“只是摆了一道吗?没记错的话,已经有三道了吧?嫪大人的死,还有佑大人的死,不都是那位娘娘的功劳吗?你我已经曝露在她的视线里,只怕接下来,她就该设计除去我们两个人了……不对,她会留下一个,顺着这一个将公子揪出来,她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忽然跑去巷弄,说什么素喜作画,根本就没有那回事,这位娘娘的城府实在是深不可测,她到底什么来历?怎么会有这么敏锐的直觉?东玄王爷一向以柔弱著称的女儿,什么时候竟有了这么可怕的能耐?就像妖人一样……”李简双眸一沉。
霍息愣住:“嗯?妖人?”
李简说:“不像吗?谁有本事突然之间从一个只会垂泪的女子变成手握大权,坦然周旋于臣子的刁难之间的太后娘娘?不是妖人上身吗?总觉得这个娘娘一定不是原来那个娘娘,说不定原来的娘娘已经身遭不测,只要我们掌握到确切的证据,就能扳倒她。”
霍息低声说:“嫪骞和佑卫要是有你这么聪明,也不会送了性命。”
李简扫他一眼,沉声说:“那女人手段雷厉,连反击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就取走了他们的性命,他们再聪明,也是无济于事。跟这个女人斗,光是这里,”他指指自己的脑袋,“是远远不够的,还要靠这里,”他指指嘴巴,“这里,”他指指耳朵,“还有这里,”再指指眼睛,“她身边现在只有翡太医和神使大人两个人,可这两个人却抵得了千军万马,还有那个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跛脚鬼,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想要对付她谈何容易?那就只能从她最薄弱的地方入手,她的来历,一定不是东玄王爷的爱女那么简单。”
霍息点点头,随即问:“要问过公子再查吗?”
李简摇头,道:“你是傻子吗?嫪骞和佑卫死了,公子连问都不问,足可见我们的死活他也不会关心,他只是将我们当作棋子,只不过我们刚好也利用他在铭瑄兴风作浪罢了,既然如此,我们何必什么事都向他禀报?能捞得了什么好处?总该留一条退路自保,否则到时候公子翻脸无情,那女人又对我们痛下杀手,只怕天涯海角也无你我容身之所,相反,揭发了那女人的真实面目,指不定公子对我们赞赏有嘉,那女人又怕了我们手中的把柄,为我们所用,到时候,铭瑄说不定就是我们的囊中物了。”
霍息讶然:“难道你想……”他偷偷摸摸凑近李简道,“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只是帮公子拿到龙皇之位吗?因为不满女人代政,所以才想帮公子夺位,现在你自己肖想那个位子,就不怕天神降灾吗?”
“天神?”李简嗤之以鼻,“你别傻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天神?若真的有天神,百姓为何会受苦?罪大恶极的人为何能逍遥?朝廷命官哪里敢嚣张?天神?那是自古帝皇拿来压制朝臣和百姓的东西,这种东西虚无缥缈,根本就不存在。神使大人说的,其实都是凤太后那个女人的意思,若真是天神之口说出的,那天神也是凤太后。”
霍息惊慌失措:“你、你这样蔑视天神,会遭天谴的!”
李简可怜又同情地看了霍息一眼,说:“我只想你头脑过于简单,行事过于鲁莽,没想到思想也过于守旧,真的有天神,现在他就该杀了我了,毕竟我在蔑视他的存在不是吗?你看到没有?我好好地活着,还会一直好好地活下去,来证明天神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说完,含怒而去。
待李简一消失,霍息的嘴角诡异地上扬,冷笑着说:“天神是不存在,不过,想要好好地活,还得问过公子准不准,公子才是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