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天枢老人道:“你们先各自演练一下自己的剑法,适应一下这把剑的分量力道。”
翁锐和卫青当然明白,这两把剑不比木剑,不光是分量重了,而且还锋利无比,吹发即断,这要拿捏不好劲力,伤人可就不是疼一下那么简单了。
两把新剑在手,并且还是这么好的剑,两人早就蠢蠢欲动,师父发话,各自拉开剑势演练自己的剑法,演练到称心处,不由斥声连连,一套剑法练完,已经有了剑随意走人剑合一的感觉。
接下来的比试可就跟刚才大不一样了,开始两人还比较慢,还有点试探的味道,但十几招一过,两人的身心竟然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神情轻松,挥洒自如,就像往日两人用木剑比试,但在旁人看来,却是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语。两剑相接的金属之音本身就带有杀伐之气,五六年来内功修炼和在剑法上的造诣远非木剑所能展示,剑锋破空的声音发出嘶嘶声响,被道道剑影带动的剑气扫过之处会感觉阵阵生疼,剑增人力,人仗剑势,两人的功夫就像在陡然间上了一个层次,这边天枢老人微微颔首,那边翁锐已经再次跳出圈外,两人的比试戛然而止。
“为什么停了?”天枢老人似乎还没看过瘾。
“卫大哥胜了。”翁锐笑着道,胸前被挑破的衣衫似乎也在宣告着结果。
“翁锐也应该刺中我了。”卫青有点茫然的道,他似乎有感觉,却在身上没找到痕迹。
“要说这一局啊,还真应该算翁锐胜,”天枢老人对卫青道:“一是翁锐刺中你在先,二是他拿捏劲力的功夫犹在你之上,你看你被背上肩头两处中剑,都是外衣刚刚被剑挑破,破口很小,不仔细看都较难看出,可见翁锐蓄力未发,收发自如。”
“嘿嘿,”卫青憨然一笑,轻轻捶了翁锐一拳:“师父都夸你了,你现在确实比我好,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哈哈,看来实战确实是块磨刀石,”天枢老人笑道:“其实你们俩现在都还不错,在剑法上也算是可以登堂入室了,但要再往上提升,就不是师父能教得了的,要靠你们自己的努力和修练,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自己。”
“那我们自己该如何修炼呢?”卫青已经很是迫切。
“别急,听师父讲。”翁锐笑着安抚卫青道,这以前可都是翁锐没完没了地问,卫青怕把师父问烦一直在阻止他,现在却悄悄地反过来了,这个变化天枢老人也看在眼里,不由暗暗点头。
“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给你们讲讲剑,”天枢老人道:“以前之所以不给你们讲,是你们还小,没有亲身感受,即便讲了理解也不会深刻,现在你们已经有了比较好的基础,也有了一定的实战经验,更重要的是在你们自己练的过程中已经发现很多问题,并且在苦苦寻找着解决的办法,这一点我在你们的剑法中看得很清楚,现在给你们讲讲剑法修炼中的道理,正好可以解你们的一些疑惑,也是为了让你们在剑法修炼上能走正途,能得正法,不至于走错了路。”
“可以问问题吗?”卫青道,他被翁锐一阻止,有点担心。
“当然可以,有多少都可以问,”天枢老人笑道:“你们今天可以毫无禁忌,不论错对!”
翁锐笑笑,眼里充满期待。
天枢老人一招手,自己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翁卫二人看师父坐下才在师父之前席地而坐,俨然一个标准的师父授徒的场景。
“不论你们以后是闯荡江湖还是驰骋疆场,你们都会看到很多剑法、刀法、qiang法等等,有些还非常厉害,”天枢老人道:“这里面既让很多人看到了机会,学得一招一式足以扬名立万,甚至横行天下,但这里面也埋藏着无数的陷井,凡是顺着别人所创立的武功去学,可以招摇一下的人很多,就像翁锐所遇到的什么天灵子,但真正能够达到顶尖级高手的少之又少,能够成为宗师级的人物更是罕见。”
“为什么会这样,”天枢老人继续道:“因为每种绝世武功都是创立人他对功夫的理解,都有他自己在武道上开悟的机缘,他们的条件促成了他们的极高成就,奠定了他们的尊师地位,但所有这些门派,如果只去学这些开派鼻祖的东西,到最后都是一代不如一代,甚至是连前代高人所创立的功夫都会渐渐遗失,要说这后辈之人中没有可以创宗立派弘扬前辈成就的苗子,我还真是不信,但往往前人在取得成就的时候也立下了无数的规矩,内功的规矩,招数的规矩,甚至是行为的规矩,在这一个个规矩的约束下,最终天才也变成了庸才。”
“这么说很多门派的做法都不对了?”翁锐道。
“哼,”天枢老人冷笑一声道:“很多门派也就是个门派,不知从哪里学得一招半式,弄个门主掌门人当当,充充面子,那与开宗立派建立极高武学成就的宗师没有半点关系。”
显然天枢老人对那些所谓的江湖门派有点不屑一顾,天枢门一直被尊为武学泰斗,但它从来都不和现在的武林交流,很多年都没有人见到过天枢门的踪迹,以至于有很多人都认为它已经成为一个传说。
“哪我们天枢门给弟子教什么呢?”卫青问道,他可是急着学功夫的。
“你现在还不是天枢门的弟子,我说过不可以这么讲。”天枢老人脸色一冷道。
“我就是在这里讲讲,出去了绝不讲。”卫青做个鬼脸赶紧道。
“当然了,天枢门有天枢门教的东西,”天枢老人道:“我以前讲的和今天讲的都是天枢门要教的,但这里面却没有一样是创派师尊创立的武功。创派师尊是个武学奇人,也是道境高手,他早看出了师父教徒弟徒弟跟师父学这一套的弊病,他曾以他练就的武功横扫当世高手,奠定了天枢门道门武学之源的地位,但他却没有把自己的一招一式留给后人,他留下来的只是他对武学的理解,是他的“道剑”心法,甚至可以说是他对剑法至高境界的猜想,而这些正是源于他对“道”的感悟。之所以说是猜想,是因为创派师尊穷尽一生,自己也没有达到他所想像的最高境界,甚至是连一半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