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福在杜陵苏氏也算是独挡一面的大管事,在建康打理着好几处铺子,这次也是苏彻点名把他从家里要来的。
“是。”
“不知道公子准备经营什么,最简单的就是绸缎铺,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绸缎能当钱用,虽然购买力并不如真金白银,不过托大梁天子洪福,既然铁钱已经成为法定货币,苏大管事对绸缎铺的钱景很是看好。
这也是为啥缇骑在各地的驻点都愿意开成绸缎铺作为伪装的原因,因为油水足、也容易赚钱。
“再不然就生药铺,慈州这个地方的药材效力都比别地好,往北面、去东海,都有人点名要慈州出的药材。只是今年变乱多,恐怕不好收药,但门路都是现成的。”
苏彻不懂事时有个梦想就是临清府当个生药铺子的东家。
若是单纯为了钱,开生药铺子也算是门好生意,但是苏彻志不在此。
“我的意思是开粮铺,放贷。”
“好生意。”
苏大管事赞了一句,下面的管事们也接连点头。
大灾之年,哪有比开粮铺放贷更赚钱的。
他们不提,是因为这是一门黑心钱,做惯了生意,谨守门风的几位管事是看不上的。
眼下正在闹饥荒,粮价腾贵,从外面调粮食来慈州卖,那是一本万利。
至于放贷,按着九出十三归的行规,一百文钱放出去只给九十,收回来的时候要收一百三十枚。今年还不清顺到第二年,第三年,当然利息另算。
有的时候一笔债只要运作得好,就能逼得一家一辈子干白工。
“可是公子,咱们杜陵苏氏不该做这样的生意。”
大管事还是明白事理的,以今日杜陵苏氏的地位早已不必再做这种生意了。
“大管事说的不错。”
苏彻笑了笑:“不过我们这家商铺,小斗入,大斗出。放钱么,则十出十一归。”
几个管事彼此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大管事皱着眉头说道。
“公子若是这么安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生意不该开在慈州,放到咱们雍州干。”
大管事的意思很明白,若是这种邀买人心的一时之举,还是放到本乡本土去做。
“反正就是那几车本钱,便宜这些慈州人不如便宜咱们自家乡党。”他说着看了看旁边的管事们:“三公子倒是给我们派了个好买卖,这赚钱的生意费心,赔钱的买卖可谁都能干。”
一席话把苏彻都逗笑了。
“这生意赔不了。”苏彻看着几位管事。
“公子,知道您心善。”大管事说道:“这慈州自古便是鱼米之乡,收了慈州的粮食,去建康贩卖,也算是门细水长流的买卖。”
“可是如今慈州刚刚遭灾,咱们要在这里起号做生意,粮食就要从江州去运。可慈州这边少了产量,建康那边的需求可不会少,不止江州的粮食,就是荆州的粮食都会跟着涨起来。”
“公子若是有心做些细水长流的好事,我们今年就先把这附近的农田逢低买一些,比他们本地的豪绅开价高一些就是了。等过两年慈州缓过气来,我们的田土也有了粮食,咱们在做着小斗入,大斗出的好买卖。”
苏彻点了点头,大管事的话确实是老成之言。
若是按照这个方略操办,的确是能够让这门生意在慈州立下根,但是苏彻手里的本钱丰厚。
不用再费这些心力。
“地自然要买,不过粮食一样要卖。粮食不用去江州、荆州这些地方买,我手里就有现成的,各位来之前,我已经让缇骑的人出面买下几间仓房,里面都有现成的粮食。”
几仓。
几位管事彼此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大管事郑重地劝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