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内忧外患之际,军师徐勋下令拨精兵一千以平内乱;另命将领率两千兵士随时准备策应城外的秦琼等人;再加派人手守住城墙,命士卒将敌军架起的云梯个个推翻,并射箭砸石倒火油,以阻拦攀附城楼的敌众。
段达看两军浴血奋战,号角声声、战鼓连连,心道:“我虽任命施将军指挥战斗,但如今两军对阵,我既身为三军统帅,自应率军一举攻克西魏。凌玄肃的师父既然答应过会将‘龙瀛剑’献于我主,料想这姓凌的小子也不敢忤逆他师父的意思。”想到此处,他“嘿嘿”嘲笑道:“凌玄肃,你口口声声地说要杀了郭旭扬,可别到时候反倒被他给结果了性命!”
段达对凌玄肃言语相激,然对方却正眼也没瞧他一下。
凌玄肃的一双眼睛不知望向何处。空洞、无光、冷漠。他的手指修长而泛白,如高山上常年不化、覆盖寒山的积雪,紧紧地贴附在剑柄之上。
段达觉得凌玄肃此人如同寒潭深渊,让自己感到冰冷而颤栗。他不愿再多看凌玄肃一眼。他心知凌玄肃言出必践——凌玄肃既决定要亲自取郭旭扬之命,就绝不可能再容自己插手。思忖片刻之后,段达便下令原本用于围困郭旭扬、布列“八门金锁阵”的骑兵及弓弩手退回两翼助阵,步兵加速渡河攻城,而自己亦打马往护城河驰去。
郭旭扬与凌玄肃对望一眼,两人竟同时一跃而起,在众军头上飞驰而过,向军队的反方向掠去。
洛阳大军不断地往城墙下推进,秦琼金锏舞个不停,死在这对夺命双锏下的敌人不计其数。他遥见郭旭扬已然逃离阵型,便对正在酣战冲杀的程咬金及尉迟两兄弟提气喊道:“郭大侠已脱离危险,我们快撤回城去!”
与此同时,“瓦岗寨”城头响起清脆的“鸣金收兵”之音。秦琼带领众将士向城门口处且战且退。他金锏猛扫,一锏挥过,便有十数人脑浆迸裂,往后飞出,撞向身后的同伙,为他开出一条血路。
原先洛阳军形势大好,在人数上和气势上均压制住了西魏军,而西魏军的主帅将军更是被他们引出城外。倘若洛阳军能合众兵之力将城外的秦琼等人诛尽杀绝,可谓是对西魏军以致命的一击。
段达看秦琼等人距离城门口越来越近,暗叫一声“不妙”,忙下令抢攻围剿之人增至三倍。
人头如江河之水,一浪高过一浪,带起滚滚红尘,满天砂石。一时之间,擂鼓声、号角声、呐喊厮杀声,震动山川。
洛阳军的前锋兵力非但增至三倍,同时两翼逐步收拢包抄。适才被推翻的云梯再次架起,在人潮推动之下,已有少数洛阳兵登上了城头。
眼见敌人已杀上城来,李密虽故作镇定,并未叫喊,然他毕竟是不懂武功之人,已面露惊慌之色,步步倒退。王伯当知李密心思,忙护拥着他离开了刀光剑影的城楼,派人护送西魏王往宫殿而去。
洛阳军后头的援军层层叠叠,而冲上城墙的兵将一个比一个更为勇猛。城墙上的西魏士兵奋勇杀敌,城墙下的秦琼等人已逐渐聚拢,兵卒在前,将领断后,叩开了“瓦岗寨”的大门。洛阳军的“攻城车”已在众人的拥簇之下滚过护城河,此时见城门大开,忙适时地往城门处快速推进。
段达的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嘿嘿,只需一战,我便要你西魏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