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开着空调,很温暖。
文江英穿着一件低领睡衣,露出半边白净的瓷碗。
对于一贯穿衣正规正矩的文江英来说,今晚的穿着已经算是大尺度了。
“恨水,没人看到你进来我的房间吧?”文江英警惕地问。
“没有,你这个房间是靠西边第一间,我在楼下就下了电梯,又爬了一层楼梯。走廊里没人。”
文江英似乎意识到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笑着说:“其实,也不必如此。我俩就是很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但是,这年头,有的人热衷于制造谣言、传播谣言、相信谣言。没办法,还是谨慎点好,免得到时候跳进黄河洗不清。”
“是啊,总是有些人爱搬弄是非,有些人则是居心叵测。”
文江英是老领导、老熟人,李恨水并不感到拘谨。
“恨水,吃橘子。”文江英剥开一个橘子,递给李恨水。
“文书记,亲自剥橘子,让我受宠若惊啊。”
“恨水,别油腔滑调,我不喜欢。”
“文书记,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恨水,上次听你汇报的云河全县公安系统正风肃纪活动,有成果吗?”
“有成果,但成果不大。不仅阻力大,找关系说情的太多。文书记,我要向你深刻检讨……”
李恨水说了在城西派出所明查暗访发现的问题,包括乱罚款、罚款不开正式收据进入“小金库”、和失足女串通“钓鱼执法”等问题,也说了受石进满宴请的事。
“恨水,接受私营企业主宴请是不对的,但有时候,确实也有苦衷。比如你,如果不赴宴,不仅得罪石进满,还让张瀚元不快。以后要注意方式方法,学会体面地拒绝别人。”
“石进满今天糗大了,吓得大小便失禁,注定会成为笑柄。”
“今天抓了罗春阳,说不定,过几天就要抓石进满了。”
文江英说的是无心之语,但李恨水已经听出,市纪委已经盯上了石进满。抓他只是时间问题。
就像张瀚元,说不定哪天,就被人带走了。
李恨水来云河县后,通过与部分县领导的接触,以及耳闻目睹,发现官风很差,官员拉帮结派,争权夺利,真正想干事、能干事的干部又受到打击。
云河县经济总量全市靠前,主要原因是资源丰富、地理位置好及产业基础好。
但是,老是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注定会被超赶。
“文书记,你刚进来时,会议室气氛确实很紧张,我心里在猜测,谁是倒霉蛋?
当时,我猜测石进满的可能性更大,但没想到是罗春阳。我听说,罗春阳家族势力很大,罗春生是他弟弟吧?而且,罗春阳省厅都有亲朋好友。不明白为什么先拿下的是罗春阳,难道是先啃硬骨头?”
“恨水,我今晚和你说的,不要对别人说。”
李恨水心头一喜,看来,文江英高度信任他了。
以文江英职业的特殊性,她所掌握的很多信息都是秘密。
“文书记,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会乱说。”
文江英伸伸懒腰,自言自语:“最近可能由于久坐的缘故,腰酸背痛。”
李恨水不失时机地说:“文书记,我帮你推拿吧。最近,我拜师学艺,学习推拿,感觉技术又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