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这位师爷姓郭,名力,他在刑部虽然没有官职,但却是耿尚书初入官场,自己私下聘请的,耿尚书平步青云,一路高升也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在刑部做事的对郭师爷都很是尊重,所以,此时对于丁治元这种招呼方式,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这种三司会审的场合上,他心里再不舒服,也不好表露出来,隐忍着上前,衙役端着放了笔墨纸砚的小桌紧跟着。
因为好奇这种所谓的血亲鉴别之术,又见丁治元如此失态,督察院的右督史于安中就站了起来也走了过去,为的就是近距离看看怎么个操作。
刑部的左右侍郎也坐不住起身过去,耿尚书想了想,起身也跟了过去,眼皮子底下的江湖玄虚,他当然要找找破绽,过后闲暇之余,好好调侃一下丁大人、魏大人、以及福安侯暮栋清。
当然,暮世子就算了,自己这个年纪逗一个小辈儿,就会显得自己为老不尊了。
鸿小朵打开手中的大锦袋,把里面标着记号的小纸包在地面上摆开,拿出其中一个道:“死者指甲中的皮屑、血迹、一根发丝、两根私密处的体毛,都属于这个人。”
郭师爷迅速记录,旁边的丁治元却迫不及待的在之前记录的纸张上查找相对的信息。
看着他惊喜的表情,其他几人也上前查看。
耿尚书端着,未动。
但是却注意着自家的左右侍郎,却见他们在那单子上确认再三后,震惊的抬起头,看了看鸿小朵,又齐齐的看向自家尚书大人。
“尚书大人您看,这几个纸包是死者身上采集到的,都是属于这个人的。”丁治元拿着单子走到耿尚书身侧,很是兴奋的告诉着。
耿尚书顺着他的手指点的位置一看,那个纸包上的编号,对应的编号属于者,竟然是——乐坊牡丹苑的花匠?
怎么可能是他?
“采集这些的时候,小女子可没参与,还是背对着他们的,小女子后背可没长眼睛。尚书大人不信的话,不如您看看他们几个哪个像是被我收买了,做了我帮手的?”鸿小朵见耿尚书瞅自己,笑道。
这小女子真是嚣张,居然敢调侃自己?耿尚书咬着牙根忍着不让自己变脸。
“记录上标注着,在死者身上采集到的五根发丝,还有四根和另外几根毛发,是谁的?”耿尚书端着问。
“回大人,是死者自己的。”鸿小朵也收起笑,回应着。
“死者指甲中的皮屑和血迹,都不属于董月凡?”耿尚书又问。
鸿小朵点点头;“回大人,的确不属于董月凡。”
耿尚书沉默片刻再次开口道:“那鸿小娘子这个鉴别结果,就是说,此人就是凶手了?”
“嗯,小女子鉴别出来的结果就是如此,至于他承认不承认,怎么认罪,那就是几位大人的事了。”说到这里,鸿小朵耸耸肩摊摊手笑道。
看着她这么刺果果的嘚瑟,耿尚书心道,这就是所谓的年少轻狂吧!
“你就如此笃定,鉴别结果不会出错?”耿尚书不太想跟这样的小毛孩说太多,却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没有金刚钻怎么敢这揽瓷器活呢。若没点真本事的话,跑到京城刑部来招摇撞骗,小女子是嫌日子过的太悠闲了么。”鸿小朵边说着,边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坐皱褶的裙下摆。
如此狂妄的小女子,耿尚书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此人未曾认罪之前,还请鸿小娘子莫要离京才好。”耿尚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可能就是觉得,万一审过那花匠,发现凶手不是他呢?
不说是要治她一个,构陷之罪吧,至少也想当面看看她什么表情,老夫让你嚣张!
“哈?尚书大人这是想扣留我?我说尚书大人,您这个年纪了怎么如此的不淡定呢?其实,就算大人您不说,那人认罪之前小女子也不会走的啊。
既然大人先开了这口,那小女子留在京城的日子,吃住的费用就由大人报销一下吧,毕竟,小女子是在帮你们找罪犯破案呢,对吧,报销金额多少大人随意。”鸿小朵看着耿尚书笑着说道。
听了她的这一番话,在场的除了暮容景之外,都被惊到了。
尤其是耿尚书本人,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暮容景,心说,如此无赖之人你们是怎么如此信赖的?
耿尚书又看向鸿小朵,很想提醒她一句,很明显你是为了董相家的幺儿出头的,你帮的也是董相府,吃喝住什么的开销,不是应该找他们么?
到本官这来薅,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