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奉命等候的还有左卫将军张松之,与毛安之不同,他刚从太极殿宫门赶过来,正一副急不可耐的跺着脚,踩的值房外的石砖砰砰作响!
倒不是为大冷天在外边等候受冻而感到不满,他是在急徐宗文为什么还不让他进去回话,这边的事早些结束他好赶回去。
几个禁军正聚集人在闹饷,再不处理恐怕事情会越闹越大,最后捅破了天去!
毛安之见张松之满脸焦急,心中窃喜,他走过去假装关切,阴阳怪气道:“张将军这是怎么了?也是,因为这大年初一的开正旦大朝会,明日开始才休沐,好容易诸事办妥,完了还要过来等候询问。这么冷的天,是个人在外边待上小半个时辰也得麻木了,这位征北将军可正难伺候……”
“毛将军,这话可就不对了。征北将军整顿禁军十八营乃是受了陛下钦命,一门之隔,你怎么能在此地议论朝廷大臣?”张松之望着毛安之,虽然两人相距三尺,但毛安之仍能感觉到张松之的那双眼寒意逼人!
毛安之以为张松之这演戏有些过了头,都是士族出身,谁心里怎么想的只有自己知道,说的那样大义凛然,无怨无悔,何必呢?
毛安之转身虚望着沉闷的天,不禁喟叹道:“世事无常!雷声大,雨点小,我们只要好好配合,过了陛下那一关什么事都没有。”
“可若是有人贪功,从中作梗,那也得问问我手下的弟兄。谁还没有个家小,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汉子,为了养活一家子人才进了军营。有人要逆流而上,与他们作对,恐怕要掂量掂量!”毛安之话音忽然一转,用余光打量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张松之。
毛安之的弦外之音就是徐宗文要是把整顿禁军的事搪塞过去,大家都相安无事。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可是徐宗文要是想做些什么,损害了大家伙的利益,那大家只能抱团取暖,群起而攻之了!
“毛将军慎言!”张松之头也没回的继续说道:“征北将军身负圣命,岂是你我能够随意指摘,轻易置喙的?”
毛安之冷哼一声,回过头来,刚好与站在门口的徐宗文来了个深情对视!
这人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徐宗文的门开的无声无息,徐宗文的脚步无影无踪,而眼下毛安之的手脚无处安放,毛安之的那张脸五颜六色,煞是精彩!
“进来吧!外边这么冷,既然来了直接敲门就是了,何必白白挨冻!”徐宗文留下一句话,转身进了值房。
看见张松之那张神色自如的脸,毛安之气的火冒三丈!
“好你个张松之,竟敢摆了本将军一道,今日之事本将军记下了!”
对于毛安之的愤怒和警告,张松之置若罔闻,他紧紧跟随徐宗文进去了。
徐宗文在值房的主位案前站定,双手一背,气势十足,他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质。
毛安之与张松之先后进入值房,向徐宗文行了一礼,随后在徐宗文手势示意下落座。
“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在下徐骁,得蒙陛下拔擢,现为征北将军、司隶校尉,被委任为禁军十八营统领,负责整顿禁军一干事务,希望你们二位将军能够多多给与支持”
“不敢!统领言重了!”张松之又准备起身拱手行礼,徐宗文抬手压了压,让他不必拘束繁文缛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