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汉弗雷斯感觉,在跨越某一个节点的时候,她所看见的景色截然不同,从刚才那一节车厢之再到达这一节车厢的时候,有一种隐约的感觉,她很难去形容这种感觉,甚至可以说这本就是她自己的错觉,总之,唐雪并不会放过这种微小的感觉,这种感觉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她相信自己,在无数次生锈的子弹之中成长起来的直觉,已经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手中握着火铳,这种现代的武器总能够给人一种安全感,至少武器这种东西,可以不使用,但是不能够没有,腰间的怀表依旧在嘀嗒嘀嗒地走着,到目前为止,怀表依旧处于一个混乱的状态,没有从哪一个节点开始行走,也没有定在某一个时刻,指针只是不断逆时针转动,转动,不曾停止。
——【忌时祷告】,汉弗雷斯家族持有的恶魔的筹码,当初唐雪正是依靠着这一个怀表,使用那一把枪,由rh-alan公司制造的rt-20型20毫米大口径狙击步枪,在纽加哥的港口将子弹送进目标的大脑之中。
这是一个金色的怀表,在按动怀表上的按钮之后,在决定好自己的目标之后,怀表便会开始倒计时,在倒计时结束的时候,持有这怀表的人对目标做出‘伤害’行为,这一份伤害行为会被强制生效在目标的身上,并且确保这份伤害的实现。
正因如此,当初的那倒计时结束的时候,唐雪那‘扣动扳机’的行为便是对目标的伤害,而借助忌时祷告的力量,这一枚子弹准确无误地洞穿了目标的大脑,二十毫米口径的子弹,配上火药带来的冲击力,足够粉碎人的骨骼,扭曲人的大脑,用暴力将人的生理结构化为最原始的凌乱。
可以这么说,只要持有这一个怀表,哪怕是从来没有学习过使用武器的人都能够简简单单杀死一个人,或许可以像是那些电影中的人,用一根铅笔夺去三条生命,总而言之,这便是唐雪腰间的怀表,名为忌时祷告的怀表。
唐雪·汉弗雷斯按动怀表,便是对自己的一个准备,在确定目标之后,忌时祷告的倒计时才真正开始,省去了后来按动的步骤,只需要确定目标,毕竟,在自己扣动扳机的时候,倒计时一定会准时走到尽头。
她在穿过车厢的连接处之后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她看着那几位安静端坐的乘客,一时间想不出来违和感在哪里,她不由得想起了老汉弗雷斯先生说过的话语:不要低估污染事件,比如,当你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就代表着你的认知和思维很有可能被修改了,这种时候,环境已经不再安全,哪怕是自己看见的事物,也有可能是虚假的。
“修改认知……为什么?让我像这些乘客一样安安静静吗?”
唐雪喃喃自语,她看着这几位沉默的乘客,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那还在嚷嚷大叫的劳伦斯先生,和这几位比起来,劳伦斯反而还能够给她一种活的感觉,这些乘客反而像是失去了魂魄,什么都不在乎了。
是的,什么都不在乎,不然若是看见唐雪这样拎着把枪走进来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感到一些惊愕,可这些乘客就像是看不见唐雪的存在,对这样一个高挑女性的到来无动于衷,这些乘客已经和普通人不一样了,他们沉默地坐着,死寂地坐着。
“都是死人吗?”
唐雪自己找了个不大恰当的比喻形容了一下这一节车厢的乘客,便朝着下一节车厢行去,她的脚步很平稳,没有任何多余的步骤,她计算着自己所到达的车厢,她正在前往地铁的最末尾,在每一辆地铁的末尾处都会有一扇门,打开那一扇门,就是紧急出口,事实上,那一扇门和车头几乎一模一样,倒不如说两者本就是相同的构造,地铁并不需要掉头,它可以直接朝着反方向前行,到了那个时候,车头和车尾的位置便会掉转过来。
下一节车厢也一样是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唐雪找不到任何问题,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总有什么疑点被她所以往,只是在没有发现之前,这一份矛盾只会存在于她的直觉之中,唐雪回想着自己在最初的那一节车厢经历的一切,和现在对比起来,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或许就是违和感的来源。
对了,电子屏幕,在那一节车厢,劳伦斯可是打开了电子屏幕的,电子屏幕之中还播放着新闻,和刚才相比,这一节车厢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一个令唐雪感到奇怪的地步,她仔细聆听着,只能够听见空调制冷的声音,还有些许呼吸声,就连这点呼吸的声音都是她自己发出来的。
“你们有谁看见了我的猫?”唐雪开口问道,面对着车厢里零星的几个人,她随口掐了一句,没有任何人理会她,那些乘客依旧沉默着,垂着头,不说话。
她叹了口气,继续朝着下一个车厢走去,在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先大概检索一下每一节车厢都有什么,无非就是这么几个乘客,每一节车厢都是连续的,目前为止,除了乘客们实在是太安静了,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总会有问题的……总会发现问题的。